贵世家?”
“河道衙门的奏销黄册上,写着糯米灰浆六万斤,可工匠供状说,实领不足五千——剩下九成折的银钱,是不是入了萧家的钱庄?”
“多年来你篡改户部账目,是如何瞒天过海的?有哪些帮凶?”
“去年正月往西兹贩的三千石陈粮,用的是漕船,还是萧家控制的民间商船?”
“洛河大水,你提议开皇仓借粮于民,秋后加息三成偿还,但当年朝廷下旨三年免息,多收上来的粮食,可是充了萧家的粮仓?”
萧璟的手剧烈地颤抖着,墨汁滴落在雪白的纸上……
牢舍里静静无声,仿若死寂。
良久,那支狼毫从萧璟的手上滑落……
只见他艰难地挪动身体,俯低脖子,朝李肇磕头,嘴里含糊不清。
李肇居高临下,脚尖触到萧璟的手指,“想求个好死?”
他轻轻一笑,“你写,我便给你痛快。”
萧璟缓缓抬手,眼眶一红,无力地闭上。
“萧侍郎硬气。孤要敬你三分了……”
李肇朝关涯示意一眼。
早已准备好的供词拿过来,按在萧璟颤抖的指印上,染上殷红刺目的血迹。
灯火被冽风吹得摇曳不定,李肇冷峻的面容,比大狱的刑具更为冰冷。
他看一眼供词,交给元苍,慢慢背转身,抬了抬手,“容他好走。”
元苍应声,“是。”
萧璟望着李肇的背影,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,眼里闪烁的微光,竟似有一丝感激……
到死,他也没有出卖萧家,没有丢掉祖宗的颜面,全了身为萧氏子弟的气节,只是一生操劳,为了家族兴衰,到底亏待了儿女,满心遗憾,意难平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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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绥回到端王府的第二日入夜,灵羽的鸽舍上,便飞来了一只洁白的鸽子。
雪白的羽毛蓬松且顺滑,凑近灵羽,便咕咕地亲昵。
这一晚,檀秋院的灯烛燃至三更。
薛绥倚在窗边,指尖摩挲着那信鸽传来的信笺。
信上是李肇凌厉的字迹:“太后寿诞,恩旨大赦,平乐解禁,萧贵妃复宠,萧家断尾求生,求得自保。”
墨迹透纸,半句不提那夜的绑缚之辱。
她将信纸凑近烛火,看火舌卷过“萧家”二字,忽然听见廊下传来翡翠压低的嗓音。
“王妃夜不能寐,想请夫人去沐月居说说话……”
小昭应声:“我们夫人睡下了……”
“小昭。”薛绥打断她,用香铲戳了戳燃尽的信纸,隔着窗户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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